走的很坚决,完全无视了后面路明非的呼喊。
“诶!你倒是把书还我啊!”
之后几天,白天见了小皇帝,总能在他脸上看到淡淡的黑眼圈。
你也是习武之人啊!
路明非哼着歌,是灌篮高手的曲子,好像是一直到世界尽头吧,他瞅青铜柱,嘀咕着那什么白王之卵会不会藏在这柱子里。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路明非盯着青铜柱不动了,这时候假如青铜柱能有自己的思想,八成是得跪下求饶了吧。
跟青铜柱一个反映的还有一帮人,那就是混血种联军的智库们。
开战前他们千叮咛万嘱咐,现在倒好,一切白说了。
毁了青铜柱,高天原崩溃,引发连锁反应,后续会发生什么,那就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如果智库们在这里,呵,跪下求饶,怎么可能,他们那肯定是抱住了路明非大腿哭啊。
路明非也有话说,他不莽撞,谋定而后动,他晓得,万一断了青铜柱,连天皇墓也一起塌,传承断绝,,不要说别人了,他路明非第一个不干。
所以,虽然拔了这柱子看看白王之卵是不是在下面,这一选项很诱人。
路明非到底还是没这样做。
他只是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
都说人越老越喜欢回忆,我这算什么,未老先衰么?
眼前出现小皇帝鬓发双百的脸。
如果让这家伙知道路明非说自己未老先衰,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太过分了。
定鼎九州这一战,从微末起事,到最后大周立国,二十余载,小皇帝从当年的翩翩书生,到后来的中年人。
而路明非呢?
摘了阎罗青铜面具,他还是当初那个少年。
仿佛上天也不舍得为这个少年人天上风霜。
不对,这样的句子更适合送给美人,路明非不是,他的话,更应当是向天争命,争来百年。
路明非想啊想,想着小皇帝,想小师妹,想师傅,想他们酿的梅子酒和一起搭的茅草屋,想师傅开出的湖,哈哈哈,老头子不知道吧,现在我也能一拳下去开一座湖啦!
路明非洋洋得意。
他在并戈铁马的九州一路狂奔。
逆着时光的河流。
是太无聊了么?
路明非想。
我何时也成这般多愁善感的人啦。
然后路明非听到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
“闲来无事。”
“反正也是无聊。”
路明非下意识知道这不对。
他的意志很坚定。
但他忽然意识到。
这是哪里?
这里是高天原了啊。
已经是高天原了啊。
所以,可以了。
有什么在碎裂,它摇摇欲坠。
却并未彻底消失。
路明非隐约察觉到了蹊跷。
夏娜是什么?
听上去是女孩的名字。
九州有叫夏娜的女孩么?
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说夏娜的裙子短?
女孩子怎么能穿那么短的裙子!
不对,什么女孩子,应该叫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能穿那么短的裙子!
路明非头开始疼了。
真是古怪。
他居然也会头疼。
自从习武有成,这具躯体便如钢铁,历百战而不磨。
居然也会头疼?
有好多声音在耳边,纷纷扰扰,嘈嘈杂杂。
“安静。”
路明非说。
“安静!”
他喊。
少年在兵荒马乱的九州走。
他跌跌撞撞。
走过烽火连天不休的二十多年。
仿佛有两段人生同时出现在路明非眼前。
一个的他冷漠,疏远。
一个的他摘下面具,露出少年人的笑。
路明非问自己。
“我是谁?”
遥远又遥远,从世界的尽头传来钟声。
路明非听到有人叫自己。
是很久远之前了。
真的分别了一个人生。
路明非听到那个久违的声音叫自己。
他说。
“哥哥。”
世界的钟声为他而鸣。
夜的乌鸦陈群纷飞。
他们遮蔽天空,黑色的羽毛落下,燃烧成火,把罪人的眼点燃,烧灼出黄金一样的色彩。
路明非看到威严的黄金瞳。
也是罪的黄金瞳。
是啊。
罪。
都有罪。
所有人都有罪。
路明非悲伤的想。
可是我已经忘了我们的罪。
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的。”
路明非听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那个在之前叫他哥哥的声音。
他温柔的说。
“没关系的,哥哥。”
“无论你是让世界为你陪葬。”
“还是做你的英雄。”
“都没关系的。”
那个人笑了。
他又天真又沧桑。
像一个走过千年织久的稚童。
这孩子用阴谋和抱权伪装自己,是蔷薇长出的刺,他挥舞刺和猛虎搏斗,张牙舞爪吓走苍鹰,耀武扬威又威风凛凛,俨然一个王的样子了。
但他却在夜深人静时哭泣,收敛起刺,蜷缩着,一遍遍回忆他的亲人。
“真残忍啊,哥哥。”
他笑着说。
明明是责怪的,却那么宽慰,好多个千年呢,他也只是说一句。
“很久不见咯。”
路明非忘记了他正在高天原。
他还在九州。
只是这九州的一切越发古怪。
这一阵还在和外罡厮杀,把山峰也击碎。
下一瞬又是到龙类翱翔的战场,他和他在天一样高的树上,看遍地生出战火。
“哥哥。”
路明非听他说。
“我想明白了。”
‘’既然你有你的想法。
“那么我的计划,无所谓啦。”
他愉快的踢腿。
“燃烧世界的剧本固然很帅气。”
“总是叫奥特曼拯救世界,小怪兽偶尔也得当一次主角嘛。”
他耸耸肩。
但是,没办法,天大地大,哥哥最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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