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黄机停下笔，看了看自己的试卷，又愣了起来。
虽然说是第一次考试，但他还是从邻居家小男孩两次被打的经历中知道了，试卷做不出来分数肯定会低的，家长一定没有好脸色，很可能被打。
每一组的小组长正帮着老师收试卷，收到黄机这儿，这位小女孩见黄机好久都没把试卷给她，也见对方没反应，就去找了老师。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正留心黄机的反应，见此，立即走了下来。
“黄机同学，交试卷了，考试时间到了。”
黄机还在望着自己一大片空白的试卷发呆，考试为什么这么难？
老师疑惑，正担心黄机是不是哭了。
他弯下腰，看着黄机。只见对方双手捏住笔，手肘压在试卷上，眼睛正望着某处发愣，没有焦点。
看来这孩子只是开小差走神了，数学老师又把心放了回去。他轻轻地拍了拍黄机的手，再次温和地提醒对方交试卷。
这下，黄机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抬起手，拿起那张试卷，递给了眼前年轻的教师。
接着，他继续苦恼，该怎么样才能很快填满那张试卷呢？
这苦恼没持续两分钟，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走进了教室，是之前陪着他去校主任办公室的一位女老师。
男老师问着：“何老师，怎么了？”
女老师回答：“黄机同学的家长在外头等着，我带孩子出去。”
黄机感觉到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略带熟悉的脸。
“黄机同学，先跟老师出来吧，你叔叔在外面等着。”
黄机顺从地跟着女老师出了教室，下了楼，穿过校园然后来到校门口。
远远就能望见，姚松正蹲在校门旁的空地，就是黄机刚来学校那会在那排队的地方。
姚松看到两人出来，急忙起身，先对女老师说了好几声谢谢，这才弯下腰，摸了摸黄机的额头。
“身体还好吧，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黄机摇摇头，说：“没有，都挺好的。”
姚松笑呵呵的，完全没有因为被老师叫来学校而气恼，还是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先上车啊。”
上了车，姚松先让黄机喝水，又让对方喝了一碗粥，看着黄机挺有胃口的，他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不少。
“不上课了吗？”看到姚松发动车辆，黄机问道。
“今天暂时休息一下，叔叔想和你谈谈。”
黄机转过头，有些疑惑。
“今天早上你和叔叔说的话，叔叔去警察叔叔那里反映过了。现在叔叔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可以吗？”
“嗯。”黄机点点头，看着马路两边渐渐多起的行人，尤其是洒水车，正放着音乐慢悠悠地洒着水。
“黄机，刚刚你们老师和我说，上课的时候你忽然跑了下来，说要找一个人。”
听了这话，黄机立即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姚松，说：“嗯……进了教室，我又闻到了那个男人的气味，就是那天晚上进家里的那个男人。我想下去追他，没有追上。”
姚松又紧急踩了刹车。
“你说什么？黄机！你怎么会闻到了？这确定不是恶作剧吗？”姚松一脸震惊。
黄机感受到了姚松身上升起的那股带着恐惧和震惊情绪的气味，他有些不解，这也不能说吗？
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有能够感知到别人气息的能力吗？
姚松找了个停车位停了车，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想点上，但很快又停止了这一动作。
姚松的脑子现在很乱，各种想法搅杂在一起。一会想着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一会儿又想着黄机怎么可能闻到别人的气味，这又不是狗鼻子。
过了一会儿，姚松又想到，如果这是真的，自家孩子真有这能力，要是别人知道了该怎么办，会不会被抓去做研究。他是不是得好好的把黄机能力这件事情捂下来？
“黄机，你和叔叔说，那个男人的……气味你一共问闻……到了几次？”
黄机低下头，稍微思考了一下，又抬起头直视姚松，说：“上救护车之前好像有过，不过可能出错了。医院里有过，还有就是这次。”
“你……有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
黄机摇摇头，想起自己运用禁忌能力时的场景，又说：“帽子，医院的时候，他戴着帽子，在楼梯那里。”
姚松的手又哆嗦了，感觉一股又一股的寒意正侵蚀着自己的后背，让他全身发冷。
“就是……就是你……晕……倒的那个楼梯间吗？”
“嗯。”
姚松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双肩垮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现在他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姚松茫然地看了看黄机，又看了看天空，天还是那么蓝，没有出现什么异象，可是他今天听到的怎么一个个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恶作剧！这个肯定是恶作剧！不对，是他出现幻觉了！又或许是黄机出现幻觉了！
姚松觉得自己应该打个盹，眯一下，这可能是自己在做梦。
于是，他趴在了方向盘上，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还假装打起鼾了。
黄机看着姚松这一连串的举动，抽了抽鼻子，看不懂，姚叔叔的动作怎么都这么奇怪。
好一会儿，见姚松都没有什么反应，还在努力催眠自己，黄机捏了捏车上的那个小公仔，然后又想起自己做的那张试卷。
他这回是真的郁闷了，为什么那张试卷那么难，解题步骤真的是复杂。他明明都按着隔壁小男孩家教教的那些知识写了，可是怎么怎么看都不对劲？
黄机这会已经忘了，他跟着隔壁数学家教的上课只有半个月，只会一些公式和运算法则，之前的都没学过，怎么可能运用这一点知识，把整道题都解出来。
能算出一部分，已经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了。
难道，他真的得去上个姚叔叔说的辅导班？
黄机轻轻地叹了口气，想到要花的钱，觉得有点难受，真的好贵呀。
为什么人类不能像花一样，就靠着阳光雨露和土壤就能活下来，也不用费心做这么多事，更不必努力赚钱才能活下来。
还有那个男人，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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