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公路、黎明的郊区、敞开的车门、两具尸体旁……
余郭看着自己臃肿的身躯,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可那乱糟糟的触感让他更加别扭。
不远处横死在副驾驶上的尸体,正用那双被血痕粘连的眼睛望着他。
听着手机话筒中传来的声音,余郭无所适从地往公路边缘走去。
而他的前往的方向正对面,是一个穿着橙黄色道袍的中年人、和一个帅气逼人、眼神淡漠的外国人。
远离了这二人之后,余郭消化着季礼的消息,压下心头的惊异问道:
“为什么你会看到我们的死法?”
“我不清楚,但这代表着我是最接近无解鬼童的人,所以你的理论站不住脚。”
二人所处位置都格外空旷与安静,所以季礼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真切。
余郭紧紧皱着眉头,苦恼地坐在了地上。
他原本认为自己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应该是掌握到了极为核心的线索。
但季礼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若真是如他所说,那么余郭的猜测确实无法成立。
不过季礼的后续发言,却又让他的思维再一次活跃起来。
“昨天一夜时间,我所获颇多,如今已得到大致脉络。
如果说本次任务是一个圆,那么任嘉运失踪案就是这个圆的中心点。
围绕在任嘉运的分别有两方势力……
不对,或许应该是三方。
生母黑桉桉、死去父亲任云峰、还有一个诡异而又神秘的圆环组织。
这个圆环组织势力庞大,几乎笼罩全市所有区域。
他们圈养胚胎,用青花瓷罐养鬼,任嘉运失踪一事疑似被这个组织看中。
因为我猜测这个任嘉运似乎拥有看见鬼魂的‘阴阳眼’,所以他的失踪很可能就是圆环组织所为。
结合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如果我们可以找到这个圆环组织,那么就可以找到任嘉运。”
季礼的长篇阔论,令手机边的余郭耳目一新。
看得出来,一夜的时间余郭的经历已经十分精彩,但季礼那边一样不遑多让。
余郭眼中泛光,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沉声说道:
“那这样一来,我们算是终于有了完成任务条件的方向!”
手机里季礼的声音依旧低沉且平淡,正如余郭先前所说,一次任务都要分为两面。
一则是完成任务条件,一则是鬼物的基本信息。
所以在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手机里再度传来独属于季礼对于鬼物的分析:
“排除掉你所说的鬼物理论,那么你来听听我的猜测。
我认为所有鬼,都是一个类型的鬼童。
区别在于它们分属于不同阶段。
从月亮站台开始,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到青花瓷罐,其内是尚未成熟的鬼胚胎。
这是我猜测的鬼童第一阶段,只拥有低级且无力的攻击。
葛红家我遭遇到了刚刚脱胎而出的鬼童,它一样十分弱小,与胚胎无甚差别。
但到了汪婷家,我遭遇到了第二步鬼童。
它的实力已经飞速进步,可以完全控制一整栋楼,并且心灵干扰、频繁出手等寻常攻击手段应有尽有。
第二步鬼童,已经达到了一个任务中该有鬼物的水平。
而给我们带来最大危机的、无解杀人、无视罪物的鬼童,正是达到了第三步阶段。
复数鬼魂,但它们的根源在圆环组织,而任嘉运也在圆环组织。
所以,我的这个猜测显然更与本次任务贴合。”
季礼这番话让原本情绪高涨的余郭再一次沉默下来,他重新做回地面回味着这个推论。
这是一个与他截然相反的两种猜想。
毫无疑问,季礼的结论显然更丝滑。
因为他把鬼物信息和完成任务两方面找到了一条完整的求生路线。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这个猜想就一定正确,因为余郭同样可以用简单的一条情报来进行反驳。
“如果你说的是正确的,那么你怎么解释苏沁儿的异常情况?
甚至说你又凭什么可以看到其他人被鬼童残杀的幻想?”
手机的两头,都因为这番话沉寂下来。
余郭的“疑心生暗鬼”理论,完美地解释了苏沁儿的异常。
季礼的“圆环组织养鬼”猜想,完美地顺应了任务进程,更显流畅。
可双方都存在无法解释的疑点,那就是为什么季礼可以见证鬼童杀人,无论相隔多远?
经过漫长的思考,余郭始终得不到准确的答案,那么这个问题就只能归咎于他们的线索还不够。
于是他立马转变了思考方向,开口说道:
“鬼物的根源,我们还是先放下。
我十分认可你关于任嘉运主线脉络的猜想,这也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的。
那么你是否已经有了行动方向?”
余郭心宽的品质,在任务中是存在良性价值的,顺着他的问话,季礼那边给出了答复。
“汪婷的口供,给出了木棉照相馆和唐人蜡像馆的联系。
黑桉桉那四个地址,绝不是空穴来风,世间没有如此巧合之事。
我会重返那几个地址搜查,早日找到圆环组织的影子。
但同样的,这也意味着黑桉桉仍然十分重要。”
季礼的这番话反过来的意思,正是提示余郭还是要进行对黑桉桉的监视工作。
余郭明了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
“既然你们在前线搜查线索,那么无解鬼童应该会更‘偏爱’你那边的。
我跟着黑桉桉的工作,似乎可以清闲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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