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身上有多少特殊之处？
仔细算来的确不少，但如果排除掉系统带给他的影响，仅就他自身而言，恐怕足以让这个个体被“原始宇宙”这种程度的伟大存在注意到的因素，就只有一个了。
他脑海中那些记忆，《吞噬星空》的记忆。
难道原始宇宙是在他“穿越”的时候读取到了这些记忆，所以才如此对待他？
但这也不太能说得通啊……重要的是“剧情”而非莫洛这个个体，如果“系统”真的和原始宇宙有关，那它根本没有必要给莫洛“开挂”，去在罗峰的成长历程中加把料不是更加合算吗？
疑问堆积在莫洛的心头，一直以来他都对系统的目的有所怀疑，今天揭露的一点点“真相”更让他以往压下的疑惑层层浮起。
但无论他有多少疑惑，系统都不再给出解答了。
沉默半晌，莫洛叹息一声。
“……至少目前来看，系统还没有对我显露出什么恶意。”
莫洛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种预计中的“恶意”实际上并不存在。但如此一来，系统或者说原始宇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又显得扑朔迷离起来了。
“或许，在下一次‘觐见’原始宇宙的时候，能够得到这一部分的答案。再不济，我也要当面问一问才行……”莫洛长出一口气，从狱核中调动起积攒的深渊之力。
这些深渊之力，就是他去“提问”的敲门砖。
完美基因层次10081倍，那就是他下次见到原始宇宙的机会，他也必然能够达到。
只不过这个过程，或许需要一定的时间了。
“呼……”莫洛体内的深渊之力扩散到全身每一个细胞，按照《我见深渊》的路线运行着融入其中。
在深渊之力掠夺聚集而来的生命精华刺激下，莫洛的基因本质开始了跃升。
“还不够……”
紧闭着双眼浸泡在血色的能量浪潮之中，莫洛喃喃自语。
“不够……需要更多……”
睁开双眸，眼眶中弥漫着血色的雾气，深渊之力仍然在体内沸腾，而莫洛意识维持在清醒与朦胧的边缘，离开这座洞府朝着感知范围内生命气息最浓郁的方向而去。
猎杀，开始了。
淡淡的血色雾霭漂浮起来，以缓慢却坚定的势头向四面八方扩散。
若有人从高空看去，忉利天晶莹璀璨的宝石大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点正渐渐被血红色笼罩。
进入其中，隐隐约约有喑哑的兽吼声传来。从前路，从身后，从左侧，从右面，从头顶，从……
心底。
阿鲁耶与纳毁拓结伴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经过数次猎杀他们的神体都有所恢复，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小心翼翼。封王与封侯战力不朽军主的组合，或许说不上强势，但在狱族当中也算是有力的一股猎手。
狱族很少会有合作的习惯，特别是在忉利天这种地方，每个人都是其他人眼中行动的补给包。大家都想单人吃鸡，凭什么和你组队？哪怕自己没有害队友的心思，也要担心会不会被队友背刺。
一般只有灵魂控制了其他人的狱族生命会以主人与灵魂奴仆的形式进行组队，但狱族本就缺少对灵魂方面的造诣，而且一般情况下狱族们也不喜欢花大力气控制一个没自己厉害的家伙，把它吃了不是更好吗。
所以，纳毁拓与阿鲁耶这样的组合，在忉利天当中还是非常少见的。
而由于他们是同族，并且……这一种族的性别特征和两性繁衍习性在狱族当中其实挺容易分辨的，所以被他们组合猎杀的狱族在临死之前都会咒骂他们是一对狗男女……
这让早多少万年就分手还闹的不怎么愉快的两人感到有些尴尬。
“软蛋，别瞎想……如今你我都是为主人效力的灵魂奴仆而已。那些前尘往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又一次被骂了狗男女之后，纳毁拓吸收着对方的残存神体和狱核之力，看似不经意地对阿鲁耶说道。
阿鲁耶站在一旁望风，闻言转了转手中长戟：“……啊，我明白。”
尴尬的气氛越来越浓重了，纳毁拓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正在吸收的战利品上，但阿鲁耶的气息还是被不懂事的风送进感官。
呼吸时鼻腔涌出的热流，甩动手臂时肌肉隆起的弧度，胸膛中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来自阿鲁耶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让纳毁拓感到神体有点点发热……不，是错觉吧，是吸收狱核之力恢复神体带来的错觉吧……
正在浑身不自在的时候，纳毁拓突然一顿。
她转过头看向阿鲁耶，对上的是一双同样有些疑惑震惊的眼睛：“你也感受到了吧？”
灵魂印记中传来莫洛的意志波动，那是一股与平常莫洛大相径庭地，有些血腥且充满杀戮欲望的意志。
“这股意志，让我想起了……”
阿鲁耶艰难地开口，顺着他的话纳毁拓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巍峨恐怖的邪恶身影。
她张了张嘴，喉咙滚动几下才找回声音：“……魔祖。”
莫洛此时的意志，在强度上自然没有那么恐怖，但这样的气息这样的本质，却让曾经分别有幸跟随树花之主觐见魔祖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位端坐于祖山王座之上的狱族唯一主宰。
悚然过后，二人又都担忧了起来：“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对视一眼，纳毁拓与阿鲁耶同时运起神力化为一道流光朝灵魂印记定位到的主人的方位飞去。
及近之时，莫洛似乎感应到了两个灵魂奴仆的到来，通过灵魂印记让他们不要靠近。两个狱族在一处山崖末端停下，看向不远处。
薄红雾气弥漫在山谷间，他们看着那雾气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那里面是……主人？”
狂乱的杀意纵横于此，血腥的死亡沸腾灼烫。
哪怕仅仅是从远处看过去，纳毁拓的双眸中都笼罩上了一缕血色雾气。她的耳畔传来若有似无的兽吼声，握着长戟的手紧了紧，仿佛灵魂在催促她前进，催促她坠落，催促她……
沉入无边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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