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压的吱嘎发涩的积雪,从脚底一直延伸至望不到头的天边,站在其中也感觉不到应有的冷意,只有该往何处去的茫然。深一步浅一脚地行进在雪原上,能以成年姿态入梦是雏森渴望许久的,可是拥有自如行动的权利是由始终陪伴左右的声音换来的。
“如果听不见爸爸的声音,我宁可……”
[你这家伙,想让我们等多久。]
突然在脑中叫嚷的纯粹意念,让人分辨不出对方是男是女男女,但听上去“它”的脾气很暴躁。
[伸手。]
在雏森思考的一会儿功夫,脑子里的声音又换了个,这次是很冷淡的性格。
[抓住我们。]
伴随着两个意念的和音,风雪迎面扑来,突然出现的寒冷灌进口鼻。
……
睁眼。
“醒了,早。”露琪亚打声招呼后,又继续系衣服带子。
“早。”雏森揉揉额头,收起呆呆的表情,使劲抻懒腰。
【每晚出现也不嫌累得慌。】
自打从四番队回到学校,这个梦就没停过,来自斩魄刀的呼唤,过去——就是失忆那段日子——斩魄刀“丢失”时,呼唤也没像现在这样频繁,雏森猜想可能因为卯之花的检测刺激体内灵力,使之活化性。
端着木盆经过她身旁的露琪亚忽然抽动鼻翼。
“你涂香水了?”
“没有啊。”雏森跟着她在自己的衣袖上闻来闻去。
“肯定有……嗯,梅花味道。”对自己嗅觉非常自信地露琪亚。
“哦,可能是香皂吧。很难闻?”
“还行,挺淡的,不仔细闻闻不到。”
雏森点点头。
【惹麻烦的家伙。】
心底涌上无奈,为不甘寂寞到放出灵子气息的自家斩魄刀。
除了班级人数锐减,身上未愈的伤口,再无其他可证明那日噩梦发生,重回宁静校园的三人有着各自心绪上变化。
一返校就把自己扔进特训地狱的阿散井,心事重重到愈发苦瓜脸的吉良,在雏森的开导下——就是狠狠地胖揍一顿——走出低潮期,懂得什么叫循序渐进。
如果不提他们面对雏森的反应,从“原来雏森同学的实力……”之不甚被骗财骗色的委屈小媳妇阿信,到“再来打一场”之沦为沙包的更木剑八进化失败版,一切还是很完美的。
真央灵术学院不设期中、期末考,全部采取随堂测试的方式,绝对是每时每刻都有人把你的成绩记录在册的全天候压力。
一年一班的进度向来很快,仅剩的三人更是个中翘楚,学期进行过半,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整学年的进度,鉴于之前的意外,一班班导让他们到放假前全部自修,以调整状态。
在抗议无果下,三人组只得自修了事。
“老师让我们自修,又没规定学什么……我们提前学习二年级的课程吧。”雏森的一句话如指路明灯,点燃了少年们的求知欲。
“不用六年就能毕业。”一直想成就大事,不辱没门风的吉良身后发出超新星爆炸的光芒。
“同期都得管我叫前辈。”阿散井露出很诡异的表情,估计是想到露某人叫他前辈的样子。
年轻就是好啊,只要别人开头,他们就能想到美好的未来,不管成功率到底有多少,人生只有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年纪才会有此等冲劲儿,不用感到丢脸,也千万别错过,因为年少轻狂无法重复。
偶尔普通班的班导会组织两个班级一起上实践课,让扩大学生交流经验的范围,今天是二班、三班的交流课,在上课铃没响前,学生三三两两地结伴去道场集合,人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嘭”地一声。
“还能行吗?”吉良问撞到墙上的阿散井。
红发小哥摇摇晃晃地起来,挥手表示没问题,而他对面的雏森刚把抬起的脚放下来,又用木刀摆出备战姿势。
站在门口的普通班学生纷纷一愣,相互推推搡搡地进了门。
敲击声铿锵不断,阿散井以假动作诱使雏森抬手抵挡,然后疾步侧滑,木刀上挑至她的腰际。
“啊!”围观的普通班学生越来越多,纷纷发出惊呼。
在众人以为雏森肯定会被击中时,她的手臂迅速下沉挡住来袭。
比力气,雏森当然不是阿散井的对手,所以她没有硬抗下一记,而是借着来势翻起,阿散井脑袋后仰躲过侧踢,后退以稳定脚步,而早已落地的少女一刀削向他的小腿。
跳起躲避的阿散井在空中改变姿势,以求下落过程中施展占据高度优势的劈砍。雏森将木刀掷向他的面部,身体也跟着跃上前去。
形势大逆转,假如阿散井挡住木刀,势必无法挡住雏森的直拳,而下落的重力也让他不能后退。
双手握刀改成单手,阿散井先击飞木刀,空出的手则抓向雏森。
“抓住了!”欢呼的声音不是阿散井发出的,还是周围的普通班学生。
可他们欢呼的未免太早,雏森的右膝盖微弯,利用阿散井抓住她右臂的冲力向后带,侧转身体的同时用左臂肘击他的胸腹,真是既快又狠。
“如果用鬼道的话……嗯……不行,时间上来不及,毁弃咏唱的话可能……”旁观的吉良用木刀敲着颈侧,考虑换成自己该怎么应对。
“吉良。”
“好久不见,露琪亚,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你们这是……”露琪亚看着趴在地上,几乎把胃液咳出来阿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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