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长的甬道,宽阔的广场,高耸的瞭望楼,占地之广的瀞灵庭不缺少无太大功用,只为显示威仪的建筑,如同北京故宫的森严,只是这白墙黄顶,少有纹样和雕刻的装饰,缺乏了那么几分神秘美感。
脚尖短暂的接地,争取更多停驻空中的时间,充分享受飞翔的愉悦以及景物在身侧快速倒退的飙升,或许受前世武侠小说的影响,雏森所用的瞬步总偏向“水上漂”的飘逸,所以登上高处无需像其他人借着速度冲上去,或者利用灵子阶梯一步步升高身形。
黑色死霸装摆动的袖口宛如地狱蝶的轻灵扇动,落在瞭望塔顶端,俯望地面阴影被晨曦逼退的过程,多数人沉浸在睡梦中的瀞灵庭,是无人打扰的寂静,静的仿佛全世界只剩独自。
深深地吸气,再吐出,反复又反复,清晨凉风带去奔跑后的燥热。宿醉后的眩晕,再加上发生不少事让雏森来不急细细思考,等离开五番队,才赫然反应过来。
“他说了。”
我不是在做梦,也不是耳朵出了错。
“他竟然告诉我……”
“镜花水月”的能力,总隐瞒到最后才向牺牲者公布的答案。
抬起手掌,无法停止的抖动不是因为凉风,也不是恐惧蓝染的爽快告之,而是为体内窜出的情绪。
“老天。”
我是在为得到蓝染的信任而高兴吗……雏森猛地捂住嘴巴,无措低叹。
如果是队员和队长,被信任,喜悦是理所当然,可是她知道蓝染是谁,知道他隐藏的面目,知道他将来要做的大事。
获得帝王的信任,也要随时保持被其牺牲、抛弃的觉悟,因为重要的永远只有王座,其它的只是换取价值的不断衡量。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雏森昂起头,手指挪动到眼睛的位置紧紧捂住,听着高塔上的风在耳边飕飕刮过。
“为什么还会……”
最初站在天之顶端的男人的伸手邀请带着强迫,她无法拒绝,也不会甘心效忠,只要时机到来,立刻绝然而去。
后来他走下王座,带着普通人的平实靠近,她跟着换成戒备心态审视,怀疑是一种新的驯服手段。
“……不对……不对……”
理应先驯服,等好感产生后再驱使,蓝染不会犯这种顺序错误……或者是故意而为,招揽的办法因人而异,他觉得用这种方法对我最合适。
一想到所有举动全是伪装,雏森的鼻尖泛起阵阵酸涩,那些宠溺的眼神,关切的话语,让人甘愿沉溺其中的温柔,就像明知鸦片是毒,却迷恋上吸食后的舒畅而无法自拔。
不要骗我,无论你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欺骗,这是我的底线。
还有,对蓝染的重视程度上升得越来越快,雏森第一感觉是害怕,倒不担心走上“雏森”的老路,而是对未来选择的忧愁。
当背叛的一日来临,与五番队长关系密切的自己,如果还留在瀞灵庭,能否站在相对立场去声讨他。
再有,假如他要求我同样背离瀞灵庭,变成反叛者,既意味着和日番谷冬狮郎拔刀相向,那个一直关心,照顾我的倔强少年,我同样无法办法想象与他在战场上相对的画面。
要不谁都不选,当事情发生时,逃到……
能逃到哪里,可以逃到哪里。
身体离得再远,也走不出心划出的界限。
“怎么办。”
战争中的敌我两方,而我该选择哪一边。
为什么要有争斗?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原本只有一次的生命,好不容易在尸魂界又有了重来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去抓住重要的,反倒为虚伪名利浪费。
对我重要的,你们不在乎。
你们看重的,我又无法理解。
人生实在太过讽刺。
隐藏在建筑阴影中,市丸盯住站在塔顶的雏森,晨光中的少女仿佛被看不见的细丝吊起的木偶,头颅微微向后扬起,纤细脖颈让他产生随时崩断的错觉。
哀伤?忧愁?孤独?绝望?似乎都有,又都不是,逆光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每个人都有不为他人所知的过去,五番队长对此的做法是了解,却暂时不去触及,每道伤疤都是一枚□□,只能在适合的时候启动。
而副队长的作法是,充分了解之后,时不时去撩拨一下。市丸银认为雏森怎么想无所谓,只要大人喜欢,他便要这朵花就只能扎根在蓝染脚边的土地里。
再看下去也不能从她的举动中得到更多讯息……市丸摸摸脖子,准备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下。
那是?
方才还如丝般纠缠的情感氛围完全消失不见,雏森正缓缓把昂起的头颅恢复平视角度。
不可能!……市丸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
陷入负面情绪的人若要恢复平和,时间是因个人的心态而异,但总不可能在短短十数分钟内把它们全部理顺。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有所感应般往后方转动,市丸暗叫声不好,在雏森转过头之前,迅速后退至隐藏地,
心思混乱时没发现,一旦冷静下来就马上反应过来,这位小姐的感官简直就是野生动物嘛……同样在野外生存过来狐狸四下寻找撤退路线,可以肯定没被看见,但心里总有些不确定感,如果被当成跟踪狂,以后的游戏就没法玩下去。
细碎声音隔着建筑物传到市丸的耳畔,是雏森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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