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采宁子说的, 凝江并不远, 都不需要坐飞机,坐高铁一个小时就能到。瑞和带着采宁子的师弟禾辰子、两个得用的师侄以及提供线索的那两个小弟子那一起抵达凝江。五师兄虹阚留在道观跟观主鹤白一起看顾采宁子, 接到消息的采宁子的其他几个弟子也发话说, 会立即来凝江跟瑞和汇合。
“太师叔祖是在这里跟人遇上的。”两个小弟子给瑞和指路, 然后又指向路边的一个宾馆, “然后他们俩就进了这个宾馆。太师叔祖第二次来凝江的时候, 办完事情后也来了这里, 不过我们两个没能上去, 都在楼下等。”
一行人就往宾馆去, 结果老板说那个房间的人昨天晚上就退房了,问那人往哪里去, 老板说不知道:“我这宾馆迎来送往的,哪里能知道每个客人都往哪里去哩。”
订房间的人又是采宁子,用的是采宁子的身份证。
照两个小弟子的说法, 那个人头发乱得像鸡窝,胡子铺一脸,长相完全看不清楚。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两人还以为那人是乞丐呢,没想到“太师叔祖突然很激动”,主动喊住贴着路边走的“乞丐”。
“师叔, 劳烦你去田家打听, 我要到当地特调处去一趟。”瑞和对禾辰子说道。
禾辰子, 今年七十三岁, 是采宁子师叔的弟子,现如今荷莲观里辈分最高的除了采宁子,就是禾辰子了。禾辰子不似采宁子一生未婚,他现在是三世同堂,几个儿女都没有继承他的衣钵,不过各自都有造化。禾辰子的身体没有采宁子结实,好些年都没有再接活儿,就算接,为了儿女子孙的气运着想,也只接那些看看风水算命看相的活,再卖些平安符也就差不多了。
下午采宁子出事的时候,禾辰子正好也在道观里帮忙教小弟子,所以才一同过来帮忙。
听瑞和这么说,他背着手立刻点头:“我这边你放心,我明白道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现在也只是猜测师兄被害跟那个神秘人有关系,其他地方也不能忽略。”
瑞和来到当地特调处,然后借用警局的力量开始借调监控,这其实是有一些不合规矩的,但特调处的人行事,不能全拿“规矩”来束缚,毕竟他们办的就不是寻常案子,只要不出格,警局一般都会配合。
可惜,那片地方本就是老城区,监控并不完善,街口街尾一个,有的还坏了没有修。监控只拍到神秘人进入老城区以及来到宾馆那条街上的画面和他离开宾馆的画面,至于人最后去了哪里,并没有线索。而且,神秘人身上伪装太重,头发和胡子将脸完全遮住,连面部解析都不成。
禾辰子去田家也查得差不多,田家的老爷子和采宁子是几十年前就认识的朋友了,这两次请采宁子过来是为了看风水,从头到尾都很顺利,采宁子的所有行动都有迹可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很大可能就是出在神秘人身上。”禾辰子说,“师兄给他在宾馆里定了半年的房,那人看起来十分落魄,能有吃有住干嘛还突然退房离开?”
还紧在采宁子出事之前?
“源头只能从师傅身上寻了。”瑞和叹口气,“我刚刚给我师兄打过电话,他说师傅已经醒了,就是身体还很虚,等他好一点肯定得问问他。我猜,师傅心中该有数才对。”
一行人来去匆匆,又从凝江返回征东市。
采宁子的确心中有数,事实上,从他醒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那种身体的力量如流水一般往外漏的感觉很明显,他连喘口气都觉得艰难,等喝了养气独参汤才觉得好一些。
等听鹤白将事情一说,他的脸色又衰败了几分,似乎独参汤的药效全数泄完了,在那一刻,说他已然是个死人,都有人信。
“拿镜子给我。”
鹤白抖着手将镜子给他,然后在一边心惊胆战地看采宁子动作。只见他慢慢地将脸贴近镜子,然后眼睛不眨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鹤白知道,那是在看眼睛里的花轮印记。
三个小时过去,两只眼睛里的印记已经又长大一圈。
采宁子将镜子压下,靠在床上好半晌没声音。弟子虹阚忍不住问:“师傅,谁害的你,你有没有线索?”
其他三个已经赶来的弟子虹祝、虹涛和虹淄也焦急地看着采宁子。
道门中的道术常识:越厉害的术法,施展的条件越严苛。借命这样的逆天改命之术自然要更加麻烦,在采宁子这样的老天师眼前,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哪怕当时没有发觉,事后也必定能回想起一些怪异之处。
“是啊师傅!”
采宁子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挥手:“没事,我心里有数。你们都干自己的事情去吧,都是大人了,你们有你们的人生,我这里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有数,你们就别挂念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六徒弟虹淄几乎要跳起来,这样不详的话,他完全无法接受!
“师傅!您是不是知道动手的是谁?虹臻说在凝江查不到那个神秘人,就是他干的对不对?他到底是什么人您要包庇他?”
“对啊师傅,您的身体一直以来就很强健,不过是不小心中招而已,只要将施法的人找出来就能破解,怎么能轻易说这些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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