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应麟当然不相信。
他花了大力气, 暴露了自己全部实力才将翟溯天——他已经不想叫他父亲,才将翟溯天死后不服管教的亲信压下来。当然,翟溯天的亲信里肯定有知道他身世的人,也想拿他的身世做文章。
“翟家家主的位置从来不是父死子继,你们说啊, 反正我是翟家血脉!就是有资格做家主!”他听到消息后立刻从嶙云海赶回翟家,面对不服他的翟溯天亲信, 他毫无顾忌地说了这番话, 果然镇住他们。
之后又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控制住名义上的幼妹,进而控制住名义上的母亲,翟家的主母蔻丹。
有了蔻丹的默认妥协,甚至帮那么一点点忙, 翟家很快被他收入囊中。谁能比得过他这个做了二十几年的少主?在名义上,他比谁都名正言顺!
当然了,现在说起来轻描淡写,但这一路上并不轻松, 那些艰险琐碎烦人的事情就不多说了。在暂时压下翟家的事情之后, 翟应麟立刻又返回嶙云海。
嶙云海有两件让翟应麟放心不下的要事。一是来自云绍宫的邀约,在交流会开始之前,他们理事会内部就已经谈好了利益分配, 这是难得的盛事, 翟家必须要参加, 不能爽约。
因此他决定对外瞒下翟溯天的死讯, 不然的话名义上的生父去世,他也不方便再出来活动。而且在这档口,翟家失去家主,在嶙云海理事会上的话语权一定会被削弱,利益也会被瓜分。即使他怨恨翟溯天,也不得不承认有翟溯天的名字在,就是一根定海神针,自己太年轻了,比不上。
二是翟溯天的亲生儿子的存在让他很在意。他已经收到消息,蔻丹走娘家寇家的人脉,打算悄悄接触徐虹臻。翟溯天那些亲信还贼心不死,也有类似的想法。
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只能管束他们,却不能灭口,更加不能随意拘禁。
徐虹臻的存在,就像一块肥肉,哪怕那块肥肉说过自己志不在翟家,也无法阻止那些闻到味儿的恶犬往肥肉身上扑。
徐虹臻不除,那些人就一天不会死心。这么想有些狠辣,可翟应麟下定决心之后又想:这是翟溯天教给我的家主之道,他教我,我就用了,怨不得谁。
老天都在帮他,荷莲观也要参加云绍宫旧址打捞,徐虹臻也在名单里,这样的好机会如果不利用,翟应麟觉得以后自己一定会后悔。
二十四岁的翟应麟初初掌权,已经稍微尝到权势的滋味。那滋味令人沉迷,并自愿为之沦陷,未泯的良知和不忍,渐渐地也就被欲望襄裹着溺入污泥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他怎么突然邀请你?”虹阚也觉得翟应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叮嘱瑞和,“咱离翟家远一点。”
瑞和笑着点头。
很快,以云绍宫为首的嶙云海理事会开始阵前点兵,然后让众人依序上船。
夜晚的嶙云海边夜风飒飒,吹到脸上时又咸又潮湿,瑞和是第一次在夜晚游海,这一次来嶙云海开会让他得到许多以前从未尝试过的体验,他站在甲板上看夜空,今晚是少见的毛月亮。
毛月亮挂在天上,月光灰蒙蒙。
“今天真的是旧址出水的好时辰?”虹阚在瑞和身边低声说,“这毛月亮也太不吉利了,这种月亮的夜晚易撞鬼出妖邪。”
“师兄,等一下我们都小心一点,我觉得有些不安。”
“是啊。”
云绍宫紧急将嶙云海边所有游艇都租来了,将瑞和等人送到距离云绍宫旧址沉没地点最近的小岛上。这个小岛是礁石团簇而成的,地方不是很大,稍微平整之后,这些年常被用来做拍摄婚纱照的场所。
根据云绍宫的人所说,他们计划在这里做牵引法阵,用改良过的大五行搬运阵,以云绍宫嫡系弟子做阵眼,联通海底的道观旧址,一举将旧址“搬”上来。
每五个人组成一个小五行搬运阵,凑成九百九十九个,这九百九十九个小阵再组成一个超级大阵,环环相扣,法力互相流通互为补充,这样搬运之力才能源源不绝。
因为改良过的大五行搬运阵需要比较多的人手,接近五千人,特地去招募动静太大了,报批难度也太大,也极易出差错,所以云绍宫的老祖宗在算到打捞时辰在嶙云海会开办期间之后,观主立刻决定向与会者寻求合作。没想到具体时辰突然被算出来,只好着急地操办起来。
小霄宫的金月道长特地赶过来和虹阚见面,再次将他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告知:“我师傅说了,让我们先配合云绍宫,静待之后的发展。”
谁家也不是傻瓜,跟木头一样任由你摆动。云绍宫的说法,很多人都没有全信,不过利益太大,其他道观门派也不舍得放弃,大多都决定见机行事。金月道长的师傅这样吩咐,也是抱着差不多的心思,金月便这样来告诉虹阚了。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虹阚很感动幼时玩伴对自己的照顾,拍拍金月的肩膀关心地问,“你们小霄宫来了多少人?”
“加上我三十二个人。”
“参会的人来了一半啊?”
“嗯,本来只想来三十个人的,后来云绍宫的观主亲自来拜托,我师傅就多派了沉月和另外一个师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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