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什么?我就是知道一些,别多问了!”
张平夷一反平时的和蔼可亲,显得有些个不耐烦。
不用说,这是有事儿啊,可是陈舟十分知趣,先生不高兴,何必要刨根问底呢?
早晚会知道。
眼看着就到了二月,会试正式拉开了序幕,开始考试了。
这会试的时间也和乡试一样,是早就定好的。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
第一场在二月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
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
也就是说,虽然是由礼部主持,在京城考试,是更高一级的选拔性考试。
可是考起来,和乡试完全一样,流程一样,内容也一样,连考试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不过毕竟是高一等的考试,履历检查是更加的严肃,巡视搜身也更严格。
不仅光屁股搜身被进一步发扬光大了,而且还有了让人走两步的规定。
真让陈舟觉得,那老李被从湖广提调京城了。
不过,这个时候可比不得八月的乡试,举子们可多少都受了一些罪。
为什么呢?
二月的京城啊,太冷了!
脱光衣服,检查了一会儿,蜷着身子都冻得屁股冰凉。
好歹为了一举成名,还是可以忍受的。
陈舟早就知道这种寒冷,所以特地专门预备了手炉。
当初就是在这手炉上被陷害的,所以这次也加了小心。
连续三场考过,如同被刮了一层皮。
日子很难熬啊,在贡院的号舍里边儿,就算这手炉未雨绸缪。勉强能够取暖,可是依然冰窖一般。
这手冻得通红,连字都写不动。
手放到手炉上,一烤,又痒得难受,实在是冰火两重天。
三场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考过了。
会试之后的放榜,却与乡试不同了。
乡试放榜,基本上半个月左右就放榜了。
会试放榜,则是在农历四月十五,这距离会试,至少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这会试榜被称为“杏榜”,因为当时正值阳春四月,杏花绽放,故称“杏榜”。
会试放榜,可谓“杏榜题名”,得中者就是“贡士”,杏榜的头名就是“会元”。
由此也可见对这会试的重视了,这两个月的时间,不仅仅是阅卷,礼部还要充分筛选,根据南北中地域按照相应名额取中。
里面的牵扯自然也是很大的,毕竟,这会试放出来取中的,那基本上都是进士。
虽然说,杏榜只排队,不确定最后定名次,那是皇帝的特权。
可是只有上了杏榜,才有被确定的资格。
会试取中,绝不黜落,这一点从宋代的时候就开始执行了。
到了放榜的日子,众人都围在了贡院的龙虎墙边。
和乡试的龙虎墙差不多,只是更加宏伟瑰丽。
会试放榜,那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与乡试乙榜相比,这甲榜资格显然更为难得。
中过乙榜举人,又中了甲榜进士,只这两榜进士的称号,就是未来的一种绝佳的资历啊。
结果好容易挤到前边,头名会元——一看,不认识。
沈阳湖是谁?
再一看二一名,宋平方,依然不认识。
说来这不认识也正常,毕竟三千举子,谁也不能都认识不是。
可是毕竟大家也一起在京城混了几个月了,这有些水准,有些可能的几个,大家还是耳熟能详的。
竞争对手,互相关注嘛!
可是陈舟一个都不认识,这就有点奇怪了。
再往下,陈舟的名字,正正是在第三个。
张平夷立刻激动地抓着陈舟:“季帆季帆,你是探花呀!”
陈舟眨眨眼:“这还不能算吧!”
毕竟状元、榜眼、探花这一甲三名,那是要皇帝钦定的。
如果只是二甲三甲,或许排排坐吃果果倒是差不多,但是这一甲三名,皇帝肯定是要放在自己的名下的。
排在第三名,那不一定就是探花,这名次不是殿试名次。
陈舟不满意地,不仅是排了第三,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这姓氏有点问题。
你看人家小李探花多好,说着就那么好听,可是小陈探花,别扭啊!
不过,陈舟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自己的文采照理说不会输的。
虽然说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就这样了吗?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几个年轻举子模样的跳上高台:“连他沈阳湖都能中会元,一定舞弊了!”
左边一拨,喊的是沈阳湖,右边一拨,嘴里喊的却是宋平方。
我勒个去,这都是谁呀?
在这种场合大放厥词,这“舞弊”能是在这时候喊出来的吗?
要知道洪武年间的南北榜案,弄死了多少人啊!
在这个时候喊出来,要是查无实据,那至少也是个发配三千里的罪过。
果然,立刻就有一群维持秩序的差人上来:“瞎喊什么,找死啊!”
不过,只是咋呼,没敢直接动手,这就算没中,也是举人身份,轻易也是动不得的。
“什么瞎喊,有人舞弊,我不服!”
喊话的举子毫无惧色,而且跟着喊的,居然不是一个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一大群人。
这是什么情况?
陈舟立刻拽着张平夷远远地躲开了。
倒不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说,这种漩涡,那卷进去非死即伤啊!
自己年少德薄,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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