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尿裤子也不管用了。
皇帝都说了,要彻查了。
这可是来自最高统治者的意志。
而且谁这会儿还是要有照顾别人的心思,弄不好自己就是替罪羊。
马上彻查,这是两位侍郎大人的一点小心思。
可是连机会都没有,主持彻查的,是礼部尚书周如磐和吏部尚书崔景荣。
这让本部的领导主持彻查,这个味道就很明显了。
是不是舞弊我不管,既然是你们两部主持的会试,那就由你们去负责,就是这样。
不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当然,这也给他们一个机会,毕竟来讲,能够开脱的还是可以去开脱。这两位尚书大人,那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物,自然明了皇帝的心思。
也就着实是用心做了,这和彻查别人不一样,这彻查的可是自家的事情。
查实了,自己也跑不掉,查不实,难免就有人说你贪赃枉法,包庇下属。
两位尚书大人是胆战心惊,结果这一查,还确实不是这两位侍郎的事儿。
这两位如果真弄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失察之责。
说白了,就是因为这个会试取中取不中,虽然说也都是自家门生,可是毕竟后边还有一个殿试。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出来的,都是所谓的天子门生。
故而两人才不太用心,这种态度不好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是这结果实在让人辣眼睛,怎么就前两名全是替考舞弊的呢?
两位侍郎虽然私下里被各自的尚书大人是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最后交上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情况。
十八名同考官中,收了银子的,刚好九对,无一幸免。
这怨不得人家不给两位侍郎,也就是两位主考大人送银子了。
一是目标太大,二是没有必要,同考官全军覆没,也就是说中进士那是一定的。
只是没想到两位主考大人眼瞎,直接就把他们给弄成第一第二名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成了会元,自然万众瞩目,就有那熟悉情形的,把这件事捅了出来。
至于是基于义愤,还是为了银子,那就难以考证了。
两位替考枪手,本来考完之后,按照规矩应该拿了银子远遁的。
可是这两个居然都没有走,原因是想着大好的京城,自己又赚了白花花的银子,在这里能够潇洒潇洒。
顺便也熟悉一下这边的情况,下次大比之年,还打算以本来的身份中个状元呢。
结果这心理膨胀的两个,也被人直接抓住了。
有了这个,那两家还要等着参加殿试的,自然也没跑,甚至还抓到了运作此事的一个掮客。
此人也是京城的富商,谁都不知道他在这里经营什么买卖,没想到居然干的竟是这个。
专门负责连接同考官,朝中有人,贡院有人。
朝里的消息一出来,这人立刻便知道。
到了贡院锁院,连接同考官的更是简单,竟然是贡院中一个端茶送水的,这个人早就被重金买通了。
这一次撕扯出来的漏洞,连两位尚书大人都是胆战心惊的。
这科举考试,可是天下人才选拔的一个基本过程,竟然如此多的漏洞。
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了,这自然就好办了,因为这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只是,案子的卷宗刚递上去,那个掮客商人就忽然暴毙在天牢内了。
连朝中谁是线人,透露的消息也没交待出来。
这人一死,不知道有多少人额手相庆,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什么?这人居然死了?”
礼部尚书周如磐冲冲大怒,这科举毕竟是礼部的事情,还指着这个人深挖特挖呢,怎么就死了呢?
正要严令追查,却被崔景荣拦住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人,死得好啊!”
死得好?
周如磐也不是死脑筋,立刻就明白了崔景荣的意思:“嗯,死得好!”
人死不能复生,痛责了天牢中负责的狱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卷宗上,依然是暴毙。
两位尚书大人亲自将卷宗上下查看了一番,,看看是没有什么漏洞,大概也不会影响到内阁的各位首辅次辅,就直接送到了上面去了。
内阁一看,问题不大,直接送到宫中。
这样的一件事儿,魏忠贤等人也不敢拦着,皇帝有旨,特意交代了,再行作妖,那岂不是作死吗?
哪天问起来,一说送上来了,你说没有看到,那岂不是麻烦?
折子递到御前,天启皇帝看了这个,倒是面不改色,提起笔来,就在上边进行了批示。
四个大字:罪不容诛!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批复。
奏折转给司礼监,皇帝居然能够亲自批复,这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按照天启的逻辑,这些事儿他都是不管的。
既然管了,魏忠贤发现,自己居然不敢有任何举动。
那些指望着靠这件事的小心思,全都收起来了。
“显纯,你怎么看?”
“我看这件事不宜掺和,太过敏感,而且陛下既然有批复,就有大开杀戒之意,就算是攀咬,也不好操作,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哦,那就好!”
所以,这封奏折,就这样回到了内阁。
内阁一看这四个字,也是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罪不容诛啊——这四个鲜红的大字,那含义可就深刻了,内阁的几位阁老,看着那奏折,都是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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