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服人?
陈潜看了看王硕带着的三眼神铳,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礼单。
这叫以德服人——这叫威逼利诱啊!
不过,现在礼单摆在面前,自己短处在陈舟的手里面,自然不得不屈服:“大人的意思是——让小民做些什么呢?”
陈舟一笑:“看起来你没有明白我的来意,我换个问法,不管是为了缴银子,还是为了不缴银子,陈老爷这一年的开销大约占几成呢?”
“这——不敢当大人这样称呼——大概要占到四成。”
“嗯,占到四成,你感觉这个算是轻,还是重呢?”
当然是太重了,费心劳力的,结果差点一半的银子送人了,不过,陈潜只敢在心里嘀咕,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这话怎么接呢?
“哈哈,还行还行!“
陈舟笑了:“既然这样还行了,如果说我要是提出来,让你能够赚的银子再翻上一倍,然后让你交到三成,你看如何?”
陈潜商人出身,那算盘都在心里装着呢,赚得银子翻一倍,交三成,那岂不是发财了!
不过,哪有那么容易,李岗可不是好对付的。
陈舟看也不说话,就在那儿用手指敲打着那礼单。
陈潜硬着头皮道:“这样当然是好,不过又如何让我多赚到那许多银子?”
“嗯,不知道这几日你有没有去秦淮河畔参加七夕大会,这段时间管事有没有给你报这段的收益呢?”
这个倒是有了,而且这几日的收益着实不错,但是,这也是因为七夕大会,不是长久之计。
陈舟凑到陈潜耳边:“我有办法,让秦淮河畔,成为一个长年如此的繁华之地。”
常年如此?
陈潜都顾不得自己多少还在装病了,一下子抓住了陈舟的手:“真的能如此?”
后面他儿子一跺脚,我的亲爹呀,你还有病呢?
心里想着,这嘴里就喊出来了。
“滚蛋,你才有病呢!”
“好好,我有病,我有病!”
当儿子的不敢顶撞自己的老子,也只能退到一旁去。
陈潜目光灼灼:“真若是能够如此的话,那么,我就愿意支持大人。”
果然还是财帛动人心。
既然说开了,陈舟才知道,李岗居然派人去找了应天府的几家大商户,分别给他们送去了礼单。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呢?”
“大人,我愿意支持大人,可是,我也不能拿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去冒风险!”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拿着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去冒风险,可是如果没有风险的话,你愿不愿意来参加呢?”
“没有风险——这证据在人家手里边,怎么会没有风险?”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张护身符,让你没了这个风险!”
这件事里边,最主要的其实就是李岗,一定要把李岗拿住,至于这些个证据,其实没什么,李岗也是抱着吓唬得心思,真要是追究起来,他首先就是个收受贿赂的罪过。
原来清吏司他自己当家,倒是无所谓,可是现在头上有了陈舟,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人您看——”陈潜拿出来的,是一张图。
陈舟略扫过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张秦淮河畔的地理示意图,没想到,陈潜还有这东西。
“大人请看,我在这里有九处买卖,其中这三处——”陈潜在图上一指,“名义上是我的,其实却是他家公子掌控的!”
“哦,”陈舟眼前一亮,那个坑爹的李公子居然还有经商的本领?
最好地界的商铺茶楼,都是他家的。
“行贿的是我们,缴税的还是我们,他占着我们的生意,还让我们替他缴税,而且这税都交到他家公子手里!”
陈潜这也是豁出去了,直接交了底,这算是投名状!
这问题就大发了,陈舟原以为,李岗无非就是压榨这些商户,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天下乌鸦一般黑,看起来哪里都一样啊!
为了偷逃赋税就得往里送,可是所谓正所谓无商不奸,商户也是是不会吃亏的。
也就是说交到这里边的银子加上交到朝廷的银子,一定不会比他实际要交的银子多。
这是国之蠹虫!
仅仅是一个户部清吏司的佥事,已经如此的贪婪,由此及彼,大明的江山,已经腐烂到了何种地步?
也怨不得李自成揭竿而起了。
这边陈舟和众商户沟通,对李岗的厌恶却是与日俱增,原来这李岗,并非只是尸位素餐,而是张着饕餮大口,吞噬着百姓的血汗。
不过,那边李岗也没闲着。
陈舟的做法,他看在眼里,也知道这群商户早晚顶不住。
既然顶不住,那就要想别的办法了,自家贪腐这一块,李岗倒不担心,他贪来的银子又不是全给自家用的。
再说了,说他贪腐,有证据吗?
“刘成,过几天,是不是该到金吾卫关饷的日子了?”
刘成查看了一下手中的簿子:“没错,每月的初十,咱们压一个月,用来放贷,这月初十,该关上个月的饷银了!”
“那好,回头告诉金吾卫,就说清吏司没银子,让他们多等一个月!”
“大人——”刘成吓了一跳,虽然说每次都压一个月,放贷也没少赚银子,可是这毕竟是军饷。
如果不是有人在里面撑腰,李岗也不敢这么大胆子。
“再压一个月,我怕那群金吾卫找上门来!”
李岗哼了一声:“那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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