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轰动,原因很简单,又有人要在松江府开钱庄了。
而轰动的原因,则是大家都赶去看热闹,因为,松江府的钱庄只有两家,一个孙家,一个张家,从来是别无分号。
简单说,松江府的钱庄,就是这两家把持着的。
他们不仅仅做的是钱庄的九进十三出,逼着别人还债的生意,还顺便垄断了这个行业。
也不是没有人来这里开个钱庄,都是没几天便草草的黄了,甚至变成了他们的分号。
两家钱庄,就在松江府最繁华的街上,离着松江府衙门不远的地方,一边一个对开着两大钱庄——三江钱庄和四海钱庄。
而这二人,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之所以开两家钱庄,用姐夫的话说,这才显得咱们童叟无欺,有竞争。
竞争的确是有的,一家比一家黑,比的就是是谁比谁更黑,谁比谁更狠。
结果居然有人大张旗鼓地来这儿来开钱庄,这热闹,一定要看。
一处僻静的院子里,一个中年人正靠在躺椅上,一只手揉着两个铁球,另一只手,却不老实地在正给他捶背的女子身上游走。
忽然,外面急冲冲的跑进来一个管事:“不好了,大掌柜的,有人要来咱们钱庄抢买卖了!”
中年人不慌不忙地从女人身上收回了手:“抢买卖?好啊,又不是没有人抢过,真是好长时间没人来抢了,我这个筋骨倒真的是想松动松动!”
管事跺脚:“这次的不一样了,据说是从应天府来的,听说在应天府的钱庄,就是他们家开的!”
“那就更好了,等他的买卖开起来,那就是我的。”
“据说是这人有背景,官面上有人——”
“背景?还有人的背景,比咱更大?在这松江府的地面上,松江府的知府那是不是最大的?那是老爷我的连襟!”
“总之,老爷,您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中年人眉头一皱:“你去叫上人!”
不一会儿,中年人带着十几个打手,浩浩荡荡奔着钱庄就去了。
他的这所院子,乃是一处私宅,里边金屋藏娇,养着好几个女人,所以离那边比较远。
这一路的行着呢,在十字路口碰见了他的小舅子,也是同样的带着十几个人。
中年人一怔:“你也听说了?”
这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的青年满脸戾气:“你也听说了——下边人跟我说,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吃生米的,打算在咱们兄弟的地盘上捞饭吃,没得说——让他跪地上给咱们磕几个响头,再打上一顿,送到松江府衙门问罪!“
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陈舟的命运,就此队伍合流,三十几个人继续浩浩荡荡往钱庄走。
这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沿着大街招摇过市,后边儿就有那好事的看热闹的跟着,因为每次都是如此。
就有人念叨着:“这次不知道是谁要倒霉。”
“谁倒霉?谁被他们盯上,谁倒霉!”
前边说话的两头往往,叹了口气,往回走,那个搭话的很纳闷:“这热闹你不看了?”
“我哪有空儿,你嫂子让我出来买点醋——再说了,这样的热闹多了,这次赶不上,还得有下回呢!”
“那不行,我忍不住,我得去看看这个热闹,万一这次这两个吃了亏呢,听说那人也是外地来的。”
那嘴里说着要走的,把手里的醋坛子倒了下手,狠心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忍不住,算了,热闹为大,吃醋的事情放一放。”
一群人就跟着,这二人也不在意,每次都是有人跟着,就不怕看热闹的,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事儿大的也不怕看热闹。
有了跟着看热闹的,更有声势,多一张嘴,就多一个帮着宣传的!
这眼看着来到了钱庄面前,陈舟正站在门外,王硕正指挥着几个人在往上挂匾。招牌和应天府那块一模一样,黑底金字。
陈舟早就照着打造了好几块招牌,以后钱庄开遍天下,有几个钱庄就准备几块招牌,皇帝陛下的御笔亲题,哪能不充分利用呢?
只不过,这姐夫小舅子两个人不学无术,连大字也不识几个,只看到后面那个钱庄两个字和自家的是一样的。
连前面的那个“明”字,他们都不认识。
“好小子,果然到爷爷的地面上来开钱庄了,你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好大的胆子!”说着,这疤脸小舅子就想往上冲。
中年人一把把他揽住了:“别,老是舞刀弄枪的,今天咱们玩个邪的,来个先礼后兵!”
说完摇着折扇,走上前去:“哪个——是管事的呀,过来让我瞧瞧!”
这长音拖得,好像是鸡被人踩住了脖子。
陈舟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王硕直接就过来,手扶在腰间:“你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哟呵,你还敢问大爷我这是什么地方?大爷我正想问问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是大明江山,皇帝陛下的地方!”
陈舟不动声色。
“嗤——别扯些用不着的,这些我听不懂,天是老大,我是老二——”
话音未落,陈舟沉声道:“掌嘴!”
王硕上去就是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打得疤脸青年的槽牙飞出了老远。
“哎哟,我的妈呀,你居然敢动手?来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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