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眼睛一亮:“义父您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抓周顺昌,扳倒东林党?”
“没错,现在京城的东林党人,已经对我们有所警觉,紧紧的抱成一团,没有皇帝的话,抓一个,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群人扑上来撕咬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
“当初,我们之所以要通过熊廷弼,弄倒汪文言,就是要说熊廷弼给东林党行贿送银子,就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每一个人都牵扯到里边儿,他们自顾不暇,那我们就有可以使用的手段,可惜陛下那里不松口!”
“那现在——”
“现在,周顺昌就是个机会,左光斗那些人的眼睛都盯着京城,都盯着监狱里边儿的杨涟和魏大中——咱们正好从苏州入手,把周顺昌弄上来,而且,动静一定要大,要大到能够惊动陛下,让陛下觉得,东林党插手朝政,有大不敬之心——只要陛下有了心思,东林党就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许显纯点头:“义父高明,我听说,苏州是有个江南复社,这些人实际上和东林党也不对付,我听说有个叫张溥的,在那边闹得很是凶猛。”
“嗯,这些消息一定要提前知道,看看能不能拉过来,不能拉过来就让他和东林党斗去,再不行,周顺昌这件事儿,总得有些乱子才能平息不是?”
“儿臣明白——只要我们把他们闹腾起来,把这声势造大,到时候皇帝一发话,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
“嗯,去办吧,不可急于求成,但务必要一举成功,办不成,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陈舟到了苏州,并没有急着去苏州知府衙门,让吏部的公文再飞一会儿吧。
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个时候的苏州,虽然并非春光明媚,却也正是小桥流水人家,一片江南水乡的风景。
而且,有些萧瑟的冬日初春的江南小桥流水,绝对别有一番风味。
陈舟自己带着褚楚楚,装扮作一个读书公子的模样,这几天已经游玩了好几个地方了。
他本来也就是读书人模样,纸扇青衫,倒也颇有几分诗意。
褚楚楚却是撅着嘴,因为她手里拎着一个重重的包裹,拎着三眼神铳,有诗意才怪?
真不知道公子怎么想的,放着正事儿不办,整日里游街串巷!
陈舟却没空儿理会褚楚楚的小心思,这可是大明的苏州,风景如诗如画,人杰地灵更是值得赏玩。
眼前这个地方,更要好好赏玩一番,想一想那江南四大才子,只可惜眼前冒出来的,却是周星驰!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哎呀,小姐你听,有人吟诵唐解元的诗句呢,真是不知好歹!”
“休要多言,唐突了人家!”
陈舟脸红,得意而忘形,真是一点也不错,自己在这桃花庵前,守着唐寅旧墓,真是感慨万千。
陈舟是脸红了,褚楚楚却是脸色不愉:“什么人,也敢如此胡说八道?”
“哼,说你不知好歹是轻的——”
“瓶儿——”
树后转过两个女子,那个小姐模样的微微万福:“丫鬟不懂事,公子莫怪!”
女子没有给正脸,陈舟也没好意思去看,这个时候,虽然未必是男女大防,可是总要避讳些,手执纸扇一抱拳:“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
这边两个言语之间倒是平和,那边褚楚楚和那个丫鬟只见,眼神已经不知道飞了多少刀子出去。
那丫鬟见褚楚楚不服,终于忍不住道:“哼,在唐解元墓前吟诗,岂不是圣人面前卖字画——再说,这苏州府人杰地灵,班门弄斧,真是可笑!”
这名叫瓶儿的丫头牙尖嘴利,镗镗几句话,堵得褚楚楚说不出话来。
褚楚楚毕竟是个习武的乡下姑娘,哪有这么多词儿,心中恚怒,单手拎着包裹,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
陈舟纸扇唰得一展:“楚楚——”
褚楚楚只得收回了手,两只手拎着包裹,撅着嘴不说话了。
“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吗?告诉你,我家老爷可是做官的!”
“瓶儿!”
小姐的语气严厉。
“小姐——”
“但不知,令尊是哪位,官居何职?”
这个还是要问一下的,本来陈舟不想理,自己只是游玩而已,可是,如果是做官的?
陈舟这一问,姑娘顿时脸红,可是人家既然开口问了,自己有理亏,倒是不好不答:“家父姓文——”
姓文?
陈舟心思电转,姓文,在苏州这个地方?
瓶儿撇嘴:“我们家老太爷,可是状元来着——”
“瓶儿——回去我一定禀告父亲!”姑娘的俏脸通红。
陈舟恍然,姓文的或许还不少,毕竟这可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文征明的故乡。
这么说,这姑娘是文震孟的女儿?
不对,那个丫鬟刚才说是老太爷来着,这是文震孟的孙女啊!
这文震孟是文征明的曾孙,生而奇伟,博通经史,尤长于《春秋》,但科举不顺,十次会试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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