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连连点头:“没错,那陈舟我看也不错!”
崔呈秀沉思了一会儿:“毛大人的意思是说,让陈舟去办这件事?”
“对呀,这个陈舟本身就是首鼠两端,一直也不表露立场,如果能够借这次机会把他逼到九千岁这边,你我也是大功一件呢!”
田尔耕不满的看了毛一鹭一眼:“毛大人,我知道你一心想讨我义父他老人家的喜欢,可是,我们五彪兄弟可不需要新人了!”
“田大人放心,这陈舟怎么也会影响到你,就算是归顺九千岁手下,也是小卒一个,完全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哼!”田尔耕不说话了。
其实田尔耕也是心思深沉之人,这件事的利害,他是知道的,这一路上挤兑崔呈秀,固然有着压他一头的心思,却也是想着逼崔呈秀出头。
崔呈秀又何尝不知道,所以处处忍让。
现在既然推出了陈舟,两个人权衡利弊,最终没有说话,就是答应了。
得了二彪的首肯,李实总算是硬气了许多。
这一下,都不用亲自上门了,只是派人真的给陈舟送了消息,结果下人回来,说陈舟满口答应。
敢不答应么?
这可是五彪中的田尔耕和崔呈秀,一句话就能断人生死,抄家灭族的人物。
说实话,真在魏忠贤面前,李实还好些,毕竟是九千岁,有些事儿,是不会直接做的。
可是这五彪什么的就不一样了,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听说陈舟满口答应,李实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这下,起码可以看出,自己的那堆苏绣有没有白送。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太阳刚刚升起来,知府衙门的大门突然大敞四开,一队黑衣人,雄赳赳气昂昂,杀气腾腾皂衣皂靴,手执水火棍,全副武装,沿着大街直奔城东。
这一路上人喊马嘶,甚是热闹,就差敲锣打鼓了。
这苏州府的百姓,自然也是喜欢看热闹的,有的连早饭都不吃了,就一直跟在队伍后边。
有那有心人,眼尖的已经发现了:“这是去周顺昌大人的府上吗?”
“还真是,难不成知府衙门要去抓住人?”
“是啊,周大人犯了什么案子吗?”
“跟着看看去!”
就这么说着,后面的人三三两两的开始跟上。
就这样,这条街上走走,那条小巷转转,这支队伍穿过了大半个苏州城,走到了周顺昌宅子的时候,这后面已经跟了有几百人。
所谓,人多胆子大,这几百人聚集在一起,渐渐的就往前凑。
更有几个和那衙役熟识的,都打着哈哈打听:“孙头儿,这是干什么去呀?”
衙役们神情严肃,目不斜视,并不理会。
这人可能也是憨厚老实:“您不会是要去抓周顺昌周大人吧?”
那孙头瞅了他一眼,眼神一变,又面不改色的目视前方,继续往前走了。
可是这个眼神,已经很能让人明白了!
“好啊,他们居然是去抓周大人的——”
人群顿时就骚动起来了。
“跟上跟上!”
众人簇拥着这一群衙役,由城东转向城南。
城南再往南,就是吴县了,太湖碧波荡漾,沿着太湖边停着的上百条渔船,是苏州最大的鱼市。
鱼市上,有几个人正在那里闲聊。
“沈扬,给我来几条大的银鱼!”
一个身材粗壮,面色黧黑的青年仰头笑道:“颜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银鱼长不过三寸,哪有大小啊?”
“沈扬,颜大哥是拿你凑趣呢,我就不要什么银鱼,倒是那白鱼白虾的给我来上几斤!”
“哈哈,好你个马杰,你这是挤兑沈扬呢,那白鱼虽然四时皆有,可是要想吃最好的,还是得五月中,这个时候的,那是出水就死——白虾就更别说了!”
几人说笑着,那沈扬却已经拎着三包鱼跳上岸来:“就这些,爱要不要!”
那边马杰却是抬头道:“这是要干什么啊,这么多人!”
众人一起扭头,果然,一群皂衣衙役手执水火棍,步伐齐整地过来。
“呦呵,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我颜佩韦还真是要开开眼,这是衙门的人?念如你看看——”
那被称作念如的青年看了看,肯定道:“没错,就是衙门的人,而且是知府衙门的,中间那个,和我父亲认识!”
颜佩韦伸手从沈扬手中拿过那包鱼:“走,去看看!”
四个人三个人手里拎着鱼,沈扬却是空着手,四个人奔向了这群衙役。
可是,还没等到面前,那巷子里涌出的百余号人,顿时把他们几个吓住了。
“这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肯定有大事!”
沈扬却是扭着头,看着衙役们的方向,若有所思。
“沈扬,怎么了?”
颜佩韦问道。
“颜大哥,看衙役们的方向,倒好像是去周大人家里的!”
“周大人,你是说蓼洲先生?”
“蓼洲先生是谁?”
颜佩韦洋洋得意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蓼洲先生就是周顺昌周大人,这叫做号,我听我爹说的,好多大官都有的!”
马杰接口道:“那颜大哥你这净街虎的绰号岂不也是?”
那个叫念如的青年失笑:“这净街虎先生,怕是不太好听!”
颜佩韦素来玩笑惯了,也不以为忤:“沈扬,你说,这一群难道是去抓蓼洲先生的?”
沈扬一惊:“很有可能,我常往周家送鱼,听我周叔说,好像是有人把周大人给告了,据说是因为周大人骂了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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