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吴德对陈舟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这样的事情,只有那些积年审案,并且无所不用其极的老倌们才做得到吧,吴德聪明地决定,不去深究。
龙骑卫从来没有被袭扰过过,无论是后金,还是官兵都没空搭理他们。
官兵不消说,龙骑卫的底子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样全副武装纵横驰骋,真的当他们是瞎子啊!
不过,一是高第和袁崇焕虽然没有沟通过,却有一致的惊人的命令:不要管他们!
二是,各处驻扎的官兵掂量自己的实力,想要无声无息地偷袭这样一支机动性超强的精锐弓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而这就苦了那些山贼们,他们也往往只选择那些流民百姓下手,与官兵或者后金的默契都很好。
这一下子竟然被连锅端了!
而且,无论哪家山贼的老巢,总是有些体己家底的,或是些金银珠宝,或是些丝绸皮毛,亦或是些盔甲武器。
总之,龙骑卫一个月内,连着扫荡十几处山寨贼窝,就没有走空的。
积少可以成多,聚沙可以成塔,这话是一点儿不错,这一点儿一点儿的积累起来,居然不是个小数目。
至于那些个山寨,一般的都是一把火烧光,绝不留着。
不过,在个别的地方,也都留了一些山洞密穴,储藏下一些粮食,并且都做了暗记着,是为以后之用。
只有黄鹤岭,陈舟亲自实地考察之后,不仅没有烧掉,反倒专门留下了一百余人,那些粮食金银甚至一部分盔甲武器,都运到了这里。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又扼守宁远和山海关必经之路,陈舟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地方会被山贼占据。
吴小六也是个山贼,不过,他戴上山贼这顶帽子还没有几个月,当初高第撤守山海关的时候,他还是良民。
然后很不幸成了山贼,他刚刚从良民转换成山贼,忽然山寨就被人端了。
然后一个胖子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几个寨主就被推出去砍了脑袋。
而他,被那个胖子挥挥手,当屁一样放了。
吴小六没有高兴,山贼起码也是一份职业。
现在的他,又成了流民,而流民,是不能算人的!
吴小六恐惧,他不想成为流民,他想做人!
所以,吴德杀完人从大帐里出来,就被人把腿抱住了。
吴德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要拼死刺杀自己,好在他的眼睛毒的很,认出了吴小六,这才挥手制止了同样扑上来的军兵。
“你是说,你想加入军队?”
吴德的眼光有些玩味,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其实不太合格,太瘦弱了。
吴小六知道自己的瘦弱:“我是本地人,方圆几百里的事情,我都知道!”
吴小六目光热切。
吴德沉吟了,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龙骑卫虽然来去如风,可是没有良好的信息渠道,草谷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这几次虽然很是顺利,那都是祖大寿送的礼物。
宇文弘已经和陈舟提及了这个问题,没有向导,那些陌生区域,就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最主要的,袁崇焕拿来的这些,固然是借花献佛,必然也是一种借刀杀人。
所以陈舟最近已经让吴德留意这些,吴小六的时机选得极好。
没用半个时辰,吴小六已然留下了籍贯父母家人各种信息,画影图形,穿上了一身盔甲,成为了一名军兵。
不过,他只能穿一下过过瘾,因为大人说了,他的任务,是哨探。
吴小六又离开了军营,成为了流民。
像他这样的流民,这片土地上太多了。
如果不是流民,到了流民中间,那绝对是非常显眼的。
吴小六没有,他就是流民。
而且,还是一个踊跃发言的流民。
“各位,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行,我们还是去投奔个山寨吧?”
流民是没有什么落草为寇的羞耻心的,事实上,饿上三天三夜,就算是女人,也没有什么羞耻之心了。
“山寨,会收留咱们这些老弱病残?”
“先去看看啊,不行再走!”
当然不会收留老弱病残,不过,想走的也不行!
一群人咒骂吴小六,吴小六也不吭声。
好在运气好得很,没过两天,突然来了一支军队,将山寨一扫而光。
并且,还给这些流民发了些干粮路费,烧了山寨,呼啸而去了。
吴小六得到了,并不比别人多,但是他知道,吴德的功劳簿子上,又为他添了一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辽东的各处大小山寨忽然陷入了一种人心惶惶。
栖鹘山上栖鹘寨,栖鹘寨的大寨主,正在和军师商量。
商量的事情很是简单:散伙!
军师是个书生,却并不文弱。
“寨主,咱们这山寨经营了这么多年,还没见你这么心灰意冷,这是怎么了?”
“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挨着山海关那边,已经差不多有二十来处大小山寨让人给拔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有大势力要对付咱们啊!”
“呵呵,大哥你多虑了,大势力无非就是明军和后金军,这咱们安然无恙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冒出这么个大势力来——依我之见,咱们还是探探路再做主张!”
“探路?怎么个探法?”
盛京城。
努尔哈赤此刻已经死了。
高第的奏章虽然有几分夸张,却也有几分真实之处。
努尔哈赤的确在宁远之战中被红衣大炮所伤,但是并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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