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骄阳此时倒不急着拉人回去了既然来都来了,索性让他看个通透,省得过一阵这笨蛋又要蠢蠢欲动徒惹麻烦。
二人于是继续漫步其内,又转了良久后,希望越发破灭的鱼邈眼角和脑袋已经垂得快要抵上前胸了,正欲主动开口唤住门主让对方不要再陪着自己浪费时间时,门主却忽然在一个摊前停住了脚步。
鱼邈探过脑袋,发现那个摊子格外热闹,前头站了好几层的人。
而摊主则托着一只比手掌还大的龟壳说得眉飞色舞,说自己的这个宝贝是黄芦火海中的玄焰神龟的龟壳,有传言此兽乃属三界之外的神兽,鳞甲皆能洞悉天道命格前世今生,可窥过去晓未来,仙鬼人魂无一不包。
这番吹嘘的话自然听得两旁修士哈哈哈大笑。
“那你这东西不是比天仕楼的天相湖还要了不得?”
“摊主那你给自己测过没有?是不是下辈子还是卖龟壳的?”
“吹得这般厉害,敢不敢试一试?”
面对这四面七嘴八舌的耻笑声,摊主不仅没怵,反而自信满满地拍着胸口道:“试就试!”
说罢在桌上爽快地架起了一根巨大的香烛,让周围几人将生辰纷纷写在几张纸上,又用刀一一将其刻在了龟甲之上,刻完一人后,便将龟甲置于烛火上灼烧,待壳面出现细纹后,摊主便就着那裂纹的走向侃侃说道起来,说壳上那生辰之人的命格,说其所修何道,脾性如何。
鱼邈发现好几位被点了名的修士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好像正中要害一般,他忍不住小声对慕容骄阳道:“门主,你看他们的模样,那摊主好像说得挺准的,莫不是那龟壳真是神物?”
其他人似乎也起了怀疑的心思,按理说寻常占卜的龟壳在沾了火星后多半会四分五裂,可这龟壳离了火烛竟能立时恢复如常,半分刻印裂痕都未留下,还能测卜下一位,的确神奇万分。若不是这摊主最后冒出的一番话,恐怕大家都要以为这法器大会在时隔多年之后又迎来了一件让众人不识货的神器了呢。
摊主说了什么?
摊主硬是指着龟壳上最后一人的命格说他非妖非魔,也非修士。
旁人问他这算什么?
摊主竟说,这是神仙的命格!
众人呆愕,少顷,纷纷大笑起来。
有人向着人群里的某一位大声问道:“老头儿,这卖主说你是神仙,你这是下凡来历劫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白眉白须白发的老头儿,正是之前鱼邈和慕容骄阳在客栈里遇上的那个,他颠颠地走了几步,一边捋胡子一边高深莫测道:“我本想下凡来暗暗行事,谁知被你们瞧出来了,看来老夫只能尽快返回天庭了。”
这一通的胡言乱语让四周的哄笑声越发炽盛,笑得那摊主一张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我、我没瞎说,你看这龟壳上的裂纹,纵横连绵,袅袅不绝,青中带紫,这绝不是三界之内人的命格,这是沾了仙气的命盘,玄焰神龟不会错的……”
可任那摊主如何分辨,众人却只当听了个笑话。
“逮着个老头儿就说是神仙,他就算隐了修为我也能察出那是个妖修,还是个道行低微的老妖修,哪来的神仙?说我还比他更可信。”
“差点就被这卖主骗过去了,到头来还是卖个假货,呸!散了散了……”
鱼邈也是一脸失望可惜的模样,他看看那急得跳脚的摊主,又去看慕容骄阳,却见后者神情幽深地望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儿,隔着纱帽都能感觉得到慕容骄阳身上慢慢散出的威压。
而那老头儿也在看他们,依旧是那双弯弯的眼睛,他瞧瞧慕容骄阳,又转向鱼邈,一只眼笑嘻嘻地眨了一下。刹那间,眸中涌动的流光闪得鱼邈一呆。
鱼邈不由自主地向那老头儿走了两步。
为何这个人让他觉得,觉得如此……
汩汩翻涌的感受刚要脱口而出,忽被一阵低沉的钟声打断。
当当当当……
引得林中一片喧哗。
“这是摆擂了?!”
“今年竟然有人摆擂?快,赶紧去看看……”
惊讶,感叹,兴奋的低呼和交谈声猛然乍起,周围原本还信步游逛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回溯的群鱼一般向同一处涌去。
“出什么事了?”鱼邈回神,紧张地问慕容骄阳。
慕容骄阳看着那随着大流一道往钟声之处走去的白胡子老头,缓缓道:“是魁主擂。”
这么多年来,不管这法器大会上贩售的宝物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只要有人同时看上了,免不了有一番争夺,可也并非人人都是邪魔歪道之士,人人都爱使那些下作手段,对于那些光明正大之人,自然也有光明正大的法子,那便是“魁主擂”。
顾名思义,这是个擂台,摆擂期间,谁都能上去挑战,谁拿了魁主,谁就能带走自己看上的宝贝,输家则不得再多做纠缠。
不过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上了擂台的人便用不得下三滥的手段,得全凭真功夫,只要你看上的东西还有人争夺有人挑战,你便下不来,车轮战耗心耗力不说,还会一个不察被捡了便宜,若非实力超群者,几乎没什么人会选这吃力不讨好的办法。
除了当年的慕容骄阳,曾用这个办法堂堂正正的带走了天罗地网,魁主擂的钟声就再也没有响起过,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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